第2章 破土而出的活物（2 / 2）

蓝肆怏怏收了玉箫，轻捻手指，金色的烛火凭空出现照明，扫了一眼山洞，才向密道走去。

一身柔弱的蓝肆走到石门处，已是晨曦初露之时。

在旁边的石壁上摸索了半天，蓝肆才发现开关。用力按下后，石门渐渐开启，光钻入洞内，半边身子在阴影里，半边身子被光照着，蓝肆得见天光。缓步而出，阳光被周遭云层阻隔，但对于他而言却依然显得刺目，不得不以手遮目，良久才适应明亮之感。

冰天雪地里的归人总是渴望去拥抱温暖的阳光。极为享受阳光的蓝肆更不例外，懒得管灵力如何旧伤如何，也没注意前方的玉碑，身形一动往山顶的方向飞去，停在了一处宽大平坦的巨石上，不远处还有一间小筑。

这里风景独好。古木郁郁葱葱，伴有水声淙淙，山风拂面，舒爽蔓延全身，险峻的绝壁外又有云海沉浮，以及旭日东升的壮丽景色。放眼望去，随处弥漫着闲适气息，也无怪乎有人在此建了安家。

此时，朝阳已经升起，霞光将翻涌个不停的云海染上了绚丽多姿的色彩。太阳泽披万物，将金色的光辉连同温暖洒满人间。阳光扑面，暖意融融，蓝肆缓缓站直了身体，张开双臂，尽管脏乱不堪，但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等蓝肆感觉骨头都温暖着的时候，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浓浓的难闻异味包围着。紧抿着嘴，伸出了脏兮兮的双手，看了一眼左肩上黏腻的头发，低头扫过自己破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不忍直视。

靠！他娘！

蓝肆崩溃了！

复杂万分的情绪无法言说，他立即震碎了身上的衣物，跳河了……

巨石旁的山涧水深清澈，蓝肆蓦然跳入水中，“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激起波浪滚滚，水也肉眼可见变得浑浊起来。所幸，水是活水，否则脏了这一好水，旁边的小筑主人怕是要疯掉。

大半个时辰过去，浑浊的水逐渐清澈。蓝肆从水中冒出，脏污洗去，露出一张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令人惊艳。微微蹙起的修眉下，一双深邃的狐狸眼里隐有淡金色的光芒流动，勾人极了，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蓝肆走上岸，湿润的黑发紧紧贴着皮肤，苍白如雪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暖色，莫名多了一分现实感。他轻抿着薄唇往小筑走去，步子不紧不慢，尽管身材清瘦稍显孱弱，却在不经意间显出傲视苍穹的气势。

小筑是有名字的，仅刻着云头的匾额上大书“浮云”二字，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大门没有上锁，却落了灰，可见主人久未归家。蓝肆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灵气浓郁的院子

。正中有座六角亭，被奇花异草围着。从门而始，两侧沿着矮墙环有长廊，右侧长廊伸至正屋前再左转入六角亭，左侧长廊则从正屋旁边消失尽头里。

长廊上没有雕画彩绘，仅书有文字，又将青藤枝蔓引至廊顶，不显富丽堂皇，却有茂密青翠，绿阴作华盖。只是许是院子太久无人打理，花草欣欣，长势非常随意，不仅把院子里蜿蜒曲折的小石头路都给淹没了，还胆大妄为地把各色花朵铺在绿色长廊上，锦簇的花团显得过于喧闹，坏了几分小筑的雅致。

看着这番景象，蓝肆着实愣了一会，才抬脚从右边的长廊走去。小心翼翼地拨开路面和垂落的花草枝蔓行至内院，走进正中的屋子，挑了件衣服穿上。整座小筑都被灵气笼罩着，不沾灰尘，只是——被打翻的酒壶、断弦的桐琴、凌乱的桌椅……尽是被人搜过的模样。

蓝肆黑发如墨，一身银白的广袖长袍泛出金色暗纹，透着衿贵而优雅。脸上始终毫无表情，跳动的火焰却在眼里蔓延：是谁胆敢如此放肆！

哦，他们还真敢。

生气无用，人不在此处，现下也不能算账。蓝肆冷静下来收拾屋子。

只是，有些人表面上看着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其实背地里连屋子也收拾不好。愣愣地看着被自己弄碎的酒壶、杯子，蓝肆忍不可忍地一挥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扫到一个角落里，并颇为机智地把入门屏风推了过去挡住了后面的不堪。

完美！

蓝肆掸了掸袖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欣赏完自己的“战果”，转身穿过正屋行至六角亭内。盘好膝盖，双手掐了几个诀在感知些什么，随后面色放松下来，开始吸纳灵气引入裂痕斑斑的丹内。金光流动，灵力渐成，一点一点地修复着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