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第 253 章（2 / 2）
齐洛的话和齐笙此刻的样子让方于觉得比被掐住脖子还难呼吸。
他突然就哭了，害怕他熟悉的齐笙回不来了，害怕一切真的像齐洛说的那样，害怕他以后的生活没有了齐笙，害怕那个把自己逼疯的人真的会在他最怕的地方自生自灭。
不管掐进肉里的指甲，方于一脚踏在齐笙的胸膛上，把他踹出好远一段距离，方于终于按捺不住，朝他喊起来：“你真的想以后在精神病院生活么？来啊，杀了我啊！杀了齐洛，杀了你认识的所有人，然后在悔恨中自怨自艾一辈子，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爸妈的死？不就是死了么？我爸妈也是因为我死的，世界上比你悲哀的人多的是，凭什么你要变成疯子？凭什么你要把错都怪在自己头上？”
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了齐笙，他趴在地上，呢喃着：“方于……”
方于还因为刚刚的激动缓不过劲儿来，愣在原地喘了几口气，走到齐笙面前，单手把他扶起来，又问：“清醒了么？”
齐笙还是呢喃着他的名字。
方于咬紧牙根，听他还是一直不停的呢喃，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把他拖进了无尽深渊。最后一次了，他想，如果不行的话……
脸上又传来力道，齐笙一只手被方于拉着，慢慢动了动头，没有爬起来，反到把头埋进了臂弯里，他听见方于又问自己有没有清醒，他不说话，沉默了很久，感受到手腕上力道变轻了，才又呢喃着说：“方于……”
方于第二次感觉到绝望，小时候在废墟里看着被瓦砾压住的妈妈一点点失去生命迹象时的绝望卷土而
来。什么命啊，方于吸了吸鼻子，却不愿像当年那样放开手里的手，我生命中的人都要离开我一次么？
“算了”方于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不勉……”
“……弟弟。”
“……你说了什么？”
齐笙从臂弯里抬起头，一双桃花眼哭的红肿，却不像刚才的波涛汹涌，也不像以前的一潭死水，这双眼里，有了涟漪，像一湖清泉。他眉眼弯弯，虽然笑得难看但还是笑着，他说：“方于弟弟。”
如果说以前还不明白喜极而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那现在方于可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喜上眉梢之时，还不忘重重的拍了齐笙一巴掌。
“你他妈的混蛋……”
齐笙“哎呦”一声，慢慢坐了起来，用掺着血的脏兮兮的手擦了擦眼泪，说：“还打我，疼死了。”
“打你都是轻的！”方于说着，靠在了齐笙肩上，没了笑意后就一阵后怕，他死死抱住齐笙，声音都不自然的抖起来，“回来了……”
“嗯，回来了，不会再疯了，我发誓，不会了。”
“也不许再把死因归咎到自己身上了，不许再逞强了，有这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我就要疯了。”
“好，不会了。”
旁边孙奕和周子瑜两个人见齐笙终于恢复了清醒，也放下了紧绷的情绪，瘫在地上，也是一阵后怕，看到那边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又不自然的笑出来：“吓死个人……”
孙奕缓了一会就站起来，对那边两个人说：“我去把车开过来，一块回去吧。”
周子瑜也跟着爬起来，追上了孙奕，说：“我跟你一块，让他们俩待会。”
明明一天还没过完，可方于觉得仿佛一辈子都过去了。
“方于，你知道么？”齐笙突然说，“洛林哥虽然和我哥一样，总是见不到面，但我对他不像对齐洛那样，齐洛要忙黑道，忙工作，忙很多事情，总是抽时间陪我，我对他一直都很愧疚，但洛林哥不是。他一直都在陪我，我飞扑克的本事是他教的，我的学习，还有钢琴，都是他教的，他每天晚上，只要他在家里，他都陪我，给我唱儿歌，每次都找不着调，但我总能听着他唱歌睡着，可是……可是……”
再也没有了。
洛林的陪伴帮他渡过了很多难过的夜晚，可从今以后的夜晚，再也没有跑调的《虫儿飞》了。
不等孙奕和周子瑜把车开来，警车却先一步到了。
局长看着一跪一坐的两个人，心里莫名难受了一阵儿，可想到命令，还是摆出铁面无私的模样，说：“特殊小队谈判家齐笙，故意伤人，因精神问题，将带去精神病院接受审讯，特殊小队副队长方于，知情而不报，请跟我走一躺。”
方于扭头看了局长一眼，捧起齐笙的脸，在他眼角亲了一下，低声道：“我对不起你，再逼自己理智一次，最后一次，撑到我来接你，好么？”
齐笙看着他，眸子里的清泉被方于的话吹起了一层层涟漪，他终于有了该有的情感变化，他抓着方于的衣袖，说：“好，我等你。”
“嗯。”
方于扶着齐笙站起来，亲手把他送给了警官。齐笙一步三回头，方于就对着他笑，直到最后上车，他透过窗户还是能看见方于的笑。齐笙莫名有了勇气，给方于回了一抹微笑。
车开走后，方于的笑就慢慢消失，他朝局长走了一步，问：“我再说一句话，可以么？”
局长给他摆了下手，示意他随意。方于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隐蔽的摄像头，笑道：“你们都在看的吧？不要害怕，齐笙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这样。从他小时候起，齐家因为罗生会的缘故，被迫接受24小时监控，不得不前去英国来躲避，后来，他的父母出车祸而死，死在他们兄弟面前，原因是为了把横穿马路的小儿子拉回来，不用你们说，是个人都知道是他的错。父母死后，罗生会的担子架在了齐洛身上，和那部电影拍的没什么区别，基本都一致。我们的总队长，徐佳，实际上也是齐洛的手下，还有你们喜欢的乔羽书，他也是，还有木槿忆的义父，也是。你们其实根本就不用害怕罗生会，因为罗生会不过就是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吃喝玩乐而已，也不用害怕齐洛，他不过也是个嘴硬心软又爱吃糖的哥哥而已，现在的齐笙你们更不用害怕，他还是你们认识的齐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