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蒋岚突然的关心，让程清泉有些惶恐，他小声的回复：
“是……小时候生病。”
“可怜的孩子……”
蒋岚看着程清泉的眼神是真心的心疼，作为一位母亲，她想，如果这是她的孩子，她一定心都碎了。
程清泉坐在轮椅里有些局促，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的交握着，蒋岚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想找些轻松的话题，她笑着问程清泉：
“小程，你住在这，城城的那个女朋友你见过了吗？”
“啊？”
程清泉慌张的抬起头，对上蒋岚的视线又低下头，点头嗯了一声。
“漂不漂亮？人好不好？”
“嗯……”
程清泉每回答蒋岚一个问题，心里就内疚一分，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骗蒋岚。
蒋岚见程清泉还是很紧张，想着大概是自己在这让程清泉不自在了，她不想为难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哎，本来我不想来的，但今天不是情人节吗，城城说要和女朋友在家吃饭，我以为是在这吃呢，就送了点菜过来，我看你在这，他们可能是要去那姑娘家了。小程，要是他们不回来，我带来的菜就给你当晚餐吧，别浪费了啊，我先走了，你安心在这住。”
“阿……阿姨……”
蒋岚站起身就准备走，程清泉转动轮椅想跟着送蒋岚，蒋岚微笑着拦住他说：
“你待着吧，别送了。”
程清泉还是执意的滑着轮椅跟在蒋岚身后，要送蒋岚出门，两人刚到门口，海城开门进来了，他手里拎着几袋水果，进门先看到轮椅上坐着的程清泉，笑着问：
“怎么到门口来迎接我了？”
说完海城眼睛余光立刻看到门侧的蒋岚：
“妈？！您怎么来了！”
海城紧张的看看蒋岚又看看程清泉，程清泉的脸上也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海城不知道眼前的情形发展到了哪一步，母亲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和程清泉的关系，有没有为难程清泉。
“城城，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跟女朋友过情人节吗？”
蒋岚笑眯眯的看着海城，海城看见母亲脸上的笑容，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继续骗下去，母亲会再开心一段时间，可是最终她还是要知道真相的，谎言堆砌的快乐还是令人无法接受的真相，海城选择了后者，他将手中的水果放到玄关边柜上，拉着母亲的手说：
“妈，您过来坐，我有事跟您说。”
“什么事啊？你表情这么严肃。”
蒋岚见海城的脸色突然沉重起来，也担心的皱起眉头，她跟着海城坐到沙发上，心想儿子是不是跟女友分手了，准备要告诉她，她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是分手了。
程清泉还待在原地，手扶着辅助轮，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海城见程清泉还待在门口，走过去握着程清泉椅背的扶手，将程清泉也推到沙发边，然后坐在程清泉身边的沙发上，握住程清泉的手，程清泉想躲，被海城牢牢握住，海城看着蒋岚说：
“妈，对不起……我骗了您，我没有什么女朋友，我的爱人是他，他叫程清泉。”
蒋岚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刚听到的话，她疑惑的指着程清泉问海城：
“他……不是男孩子吗？”
“对。”海城看着蒋岚坚定的说：“我爱的人是个男人。”
蒋岚闻言情绪开始波动，她的儿子刚刚告诉她，他喜欢的人是个男人，也就是说，她儿子是个同性恋，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最爱的小儿子会是同性恋，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泡影，她觉得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妈……我之前瞒着您就是怕您不能接受，但我是真的很爱清泉，我这辈子只要他一个人，希望你们能够试着接受我们。”
海城的语气中带着请求，态度也很诚恳，程清泉看着海城的侧脸，抿了抿唇，手回握住了海城的手。
蒋岚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她站起身想走，起身太急头有些发晕，她踉跄一下，海城赶紧站起来扶住蒋岚，手碰到蒋岚的一瞬间，蒋岚甩开他的手，挥手一巴掌重重的甩在海城左脸上。
“啊……”
程清泉吓得惊呼出声，他的心因为那一巴掌而抽紧得发疼，他紧紧的抓着轮椅边缘，抓到指节都发白，如果他有一双好腿，此刻一定已经挡在了海城面前。
海城被母亲打了，低着头看着地面，这是母亲从小到大第一次打他，而且下手很重，他觉得左脸有些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以后不许再骗你的父母！”
蒋岚语气不稳的怒斥着，这一巴掌打出去，她比谁都更心疼，但是海城太令她失望，他们这样的家庭最看重的就是名誉，怎么能出这样一个同性恋的儿子，简直就是要让人看笑话。
她看了眼程清泉，此时此刻她对程清泉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怜悯，她希望程清泉能从海城的生命中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回去了，这个事你不要跟我说，你去跟你爸说！”
蒋岚扔下一句话，拎着包要往门口走，海城拽住蒋岚的手，恳求着说：
“妈……我和清泉是真心相爱，如果连您都不接受，爸更不会接受了，您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
“体谅你们？！”
蒋岚满眼怒气的看着海城，眼前的儿子让她失望透顶，她大吼着说：
“你有没有体谅过我和你爸？我们从小就宠你爱你，把你养到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去当同性恋吗？！让你去照顾一个残废？！”
“妈！！”
海城大声喝止了蒋岚，残废两个字刺痛了他的心，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程清泉，程清泉低着头，他看不到程清泉的表情，但他知道残废两个字一定重重的伤了程清泉。
“你为了他还敢吼我了……你真是我养大的好儿子！”
蒋岚嫌弃的瞟了程清泉一眼，快步向门口走去，她不想再看见程清泉，也暂时不想看见海城。
“妈……”
海城追了上去，追到了电梯口，蒋岚按了电梯键，交叠着双手抱在胸前，她知道海城追了出来，但她不想看他。
“妈……求您了……”
海城表情痛苦的看着母亲，他以为母亲至少是能稍微接受的，没有想到母亲也会这么抵触，他有些看不到希望了，电梯门打开，蒋岚走进电梯，她按着关门键对海城说：
“你不要求我，你去跟你爸说，你看他能不能接受你当同性恋，还跟一个残疾人在一起！”
电梯门关上，海城颓然的靠在墙上，他揉了揉头发，想起了母亲刚才说的话，残废两个字一定伤了程清泉，而且伤得很深，他得去安慰程清泉，他在电梯边站了好一会，深深的叹了口气，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