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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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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秉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头绪来,谢雅柔却已经哭够了,起身说要走,整座承恩公府也无人还有脸去拦她,庄秉顺着她的心思先送她回了谢府,再绕回宫门,等回到了玉湖殿时,时辰已实在不太早了。

是而看到宫里那处处灯火通明的场面,庄秉脚步不由一顿,在心里纳闷道:承恩公府那事儿能刮得这么狠?

玉湖殿来她的宫人快走两步急急上前给庄秉拢了披风,压低了嗓音焦急道:“殿下您可终于回来了,宫里出大事了!大皇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已经一下午一晚上没有人影儿了!”

庄秉心里悚然一惊,一阵夜风吹过,她后脊一凉,突然想到自己方才心生的违和感是在哪里了。

前世承恩公府那位孀居的寡妇刘嫦与小叔子偷情,这事儿在曝出来时,朝野震惊,白家就此颜面扫地,被御史台疯狂弹劾,承恩公还因此被撤了官职,承恩公府的爵位也被一削再削,白家就此一蹶不振……可这是自己摄政时候的事情了,而当时第一个弹劾起这件事的,是那帮子与谢阔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文臣!

庄秉自己是实在记不清承恩公府那么多子弟里与寡嫂偷情的是哪个了,能记住刘嫦,还是因为曾有纨绔子弟喝多了在酒席上大放厥词,拿庄秉浑开玩笑,说承恩公府有一小寡妇眉眼间长得颇有些几分肖她,谢阔听闻后很是发了一场脾气,当时在酒席上的人最后没一个落得好的,庄秉当时出于一份莫名的好奇,就曾在宫宴上特意给她下过帖子,远远地打量过那么几眼,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也就不感兴趣地放下了。

第二回再有印象,便是那桩震惊朝野、有违伦理纲常的通/奸案了。

可是谢阔和她不一样,庄秉会记不清偷情的到底是承恩公府的哪个了,那是因为她没有细想细问,归根究底,是两辈子她与承恩公府打的交道都不多,但谢阔不同,一来那案子当初就是他手下那帮人捅出来的,还借此将承恩公府一举打下,成功削掉了荣国公党的忠实臂膀、半壁江山,二来他都还有堂妹要嫁到承恩公府去,最最起码,他不会提醒谢雅柔的父母规避开上一世和刘嫦偷情的那个么?

怎么会还这么巧之又巧地偏偏给谢雅柔挑了个正着?

庄秉面色几变,步履匆匆地回了玉湖殿,屏退四下,只留下几个心腹在,囫囵听完大皇子在宫里消失前后的始末,仓促地吩咐其中一个道:“想办法出宫去谢宅附近查查,看看谢家人有没有什么异动!”

谢阔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庄秉惊怒上头,一时都无法冷静思考了。

“是,不过,殿下,”那宫人先低低应了,然后又面色诡异地抬起头来,十分莫名道,“我们不是刚刚才从谢宅过来么?”

“谢宅里如今除了那位卧病在床的谢夫人,也就只剩下刚刚才见过的四姑娘了,就连小谢大人,月前也被陛下派去许昌那边了,”宫人十分奇怪地望着庄秉,不解道,“殿下想我们去查什么呢?”

谢阔现今不在洛阳?庄秉一怔,怒气下落,理智重新恢复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了,谢阔去许昌前还曾托人给她递过个信,只是自己一时情急,倒是把这些全给忘了。

不是谢阔,也是,谢阔再如何,都不至于对小侄子动手,那毕竟也还是他的亲外甥呢。

庄秉捏紧了眉心,愈发烦躁了,可若不是谢阔,那又会是谁呢?

又有谁能在大皇子消失的当夜如此精准地在承恩公府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庄秉敲了敲案几,冷不丁问道:“大皇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谢妃娘娘说,半下午大皇子与她请过安回自己殿里就再没有见过了,”宫人低低地禀告道,“只是谢妃娘娘以为大皇子在温书,就一直没想着过去打扰,等到晚上用膳时寻不着人,这才意识到不对了。”

“陛下和谢妃娘娘都觉得大皇子极有可能是下午时便不见了的,到现在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被贼人的劫走,怕是早都跑远了,陛下已经已经下令封锁城门,让西山大营的人严核今日出入洛阳的车马。”

“不,不对。”庄秉猛地站起,总算意思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了。——时间不对!

若是谢雅柔在承恩公府里的“捉奸”之举是为了制造混乱帮着绑了小侄子的人逃跑的话,这时间也掐得太晚、差的太多了!

除非,晚上承恩公府事乱前后,才是小侄子“失踪”被困的真正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还在城里,或者就算出了城,也压根没有来得及跑多远!

而且,皇城守卫比洛阳守卫森严百倍,后宫比之皇城更甚,如果他们折腾了半天连洛阳城都没有出得去的话,那先前是怎么在层层把守、重重守卫之下把小侄子偷出宫的?最大的可能,小侄子根本就不是被绑被困的,而根本就是主动跟人走的!

跟着一个他全心信任,毫无防备的人配合着偷溜出宫去的……至于缘由,或是出宫游玩,或是秘密惊喜,总之,他心思百千,花样百出,连当初年纪仿若的庄秉都毫不设防跟着偷溜过好几次,还有那么几回毫无防备地差点死在他手上,如今想骗个孩子出去,那其实是十分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儿了。

傅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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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丛林密集的大山里,裴适年一步一个踉跄地跟在傅白礼身后,抬头望了望越来越黑的天色,既心慌又惆怅道,“我们就这样走下去,真的能绕回走迷路前的地方么?”

“天色越来越晚了,我母妃恐怕早都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哎,这要回去,被禁三个月的足s都是轻的……”裴适年长得不太像他娘,也不像他爹,裴、谢两家的美貌他哪个都不沾,傅家就更别提了。

大概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他整个人浑身上下肥嘟嘟的,小肚子上的肉能把杏黄色的皇子服撑出个显眼的弧来,实在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典范,如今一步一绊地勉勉强强跟在傅白礼身后,嘴巴里又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半天没有个要清静下来的意思,实在不是个能多惹人喜欢的存在。

可就是面对着这么个不讨喜的小胖子,傅白礼沉默了半天,终究也没舍得去“图穷而匕首见”,还特意放缓了步子,在如此明显不对劲的情势下,两个人都互相配合着对方在装傻。

裴适年是害怕畏惧不敢问,他那一步一跌的行程,一半归功于他身上的肥肉,另一半,则要归咎于他的抖了。

傅白礼知道,裴适年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宫里长大的孩子,哪有真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还傻乎乎地问对方在跟他开什么玩笑的,小胖子怕得全身上下的肥肉都在跟着抖,他现在想必是万分懊恼、追悔莫及的,但是在自己面前,仍勉强想维持住最后一分镇定,坚决不做主动撕破脸皮的那个。

真是个奸猾的小胖子,傅白礼在心里冷哼一声,心道至少在这个地方,找到了一点他跟他那个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父皇一脉相承的地方了。

但傅白礼终究没有开口说破,真是奇怪,傅白礼清楚,自父亲过世那天起,自己就是强烈憎恨着他们一家的,只是碍于天威皇权,只是碍于敌强我弱,不得不蜷缩起来伪装出一副无知无觉、一如既往的友善模样罢了,但是如今,傅白礼看了看自己,再看看边上走过山道后整个人被摔得鼻青脸肿的小胖子,这再怎么看,敌我强弱形势也反转了吧?

对着一个小孩子,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么?都走到这一步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么?

可是很奇怪,傅白礼努力了几次,张开口后,却就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那些恶毒咒怨的话语。

裴适年那个小胖子不敢说、不敢问是因为他在害怕,可是我呢?我为什么不敢说,不敢骂?

傅白礼想了想,觉得应该是继在谢云若面前歇斯底里过一次后,自己已经意识到那种失控实在是太不体面、太不好看了……而自己如今面对的杀父仇人之子,在这个小胖子面前,傅白礼想保持自己最后的冷静,最后的理智,最后的尊严。

裴适年心里很慌,他一慌就忍不住不停地说话,但是往日待他一向亲善的傅表哥如今一句话也不应他,他就忍不住更慌张了,越慌便越又是说个不停……

“你不渴么?”傅白礼冷不丁地打断他喋喋不休的废话,面无表情道,“说了这么多。”

“啊?”裴适年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已经要干得冒烟的嗓子,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那喉咙撕裂般的干渴,涨红着咳嗽了好几下,哑着嗓子道,“还,还好吧……”

——反正裴适年如今也是不敢寄希望于把自己带到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的傅白礼是肯为自己寻个水的。

当然,裴适年刚在心里腹诽完,便迎面撞上了傅白礼平平递过来的水壶,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就是他给了,我现在也是不敢喝的。

“我,我还好,”裴适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压抑住眼睛里那几乎按捺不住直接扑过去的渴望,虚伪道,“我还不是那么渴,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被困多久,表哥的水,表哥您留着喝嘛。”

傅白礼静静地看了裴适年一眼,拿回水壶,自己仰头喝了。

裴适年失落地垂下眼睛,心中无限惋惜,早知道这水没问题,刚才就不那么客气了……

“走不动了,坐下歇歇吧,”又走了一段,傅白礼寻了个避风的大石头,草草扫了两下,盘膝而坐,开门见山道,“小十年,哥来给你讲几个故事吧。”

裴适年心神一凛,隐约知道傅白礼这是要摊牌的节奏了,抖着腿颤颤巍巍地走到石头边坐下,吓得活似个马上就要被下锅的鹌鹑,一抖一抖的,随着风还挺有节奏的。

如果是换个人在这里,可能都要被小胖子这熊样给逗笑了,可惜,傅白礼从头到尾板着一张脸,一如既然的面无表情。

就连他讲起所谓的故事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平铺直叙、古井无波。

“从前有一个人,他本来是不能做的皇帝的,”傅白礼微微一顿,看了眼对面那个已经抖如筛糠的小胖子,闭了闭眼,继续道,“谁知道他命好,他当皇帝的大哥死得早,没有儿子留下,他就登基了。”

裴适年眨了眨眼睛,觉得这跟自己臆想的发展不太一样,便又一点点探过了好奇的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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