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引至的天罚朝夕尽毁（2 / 2）

青夕俯看他。

舞越右手肘支在曲起的膝盖上，撑着下巴颏，眯眼笑道：“我深爱着你啊，青夕。”

青夕双手环胸，费解道：“太突然了，我无法理解。以前的你未曾有这方面的迹象。隐藏得这么深，我真是小看你了？”

舞越倒认为，与其说小看，不如说青夕根本没有想过他会爱上她。反过来想连爱都不曾想到，说明，青夕不爱他也不喜欢他。

意识到这个答案，舞越垂了眸，遮掩了瞬间黯淡无光的心思，要强的他自不会展示弱势，也不会亲口去问她。

舞越指了指自己的唇，道：“这里，味道还不错。我总以为女人嘴里恶臭难当，而你的是香的。”

藏在不远处的舞香，清楚得听到，哥哥这番得罪全大陆女性的言论，暗自咋舌，却又不能为自己证明，妹妹她的嘴也是香的，妹妹的嘴要留给别的男人。

青夕隔了几秒才恍然道：“你刚刚是不是在调戏我？”

是。可舞越却不满她这般若无其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锦袍华衫破破烂烂，怎么整理都是寒酸样。

干脆不管那么多，舞越径直走向少女，他比她高，可俯视她，双眼亮澄澄，嘴角勾起：“谁让我爱你。”

青夕静静看他，他虽说得轻巧，表情和目光尤为认真，仔细观察，能发现他胸口起伏很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舞越会紧张？

青夕：“问个和目前状况不适合的问题。轻易说出口的爱，和无法宣泄的爱，你觉得哪个更真实？”

舞越愣了愣。舞香转过身，望向他们这边，青夕该不会是怀疑哥哥对她的感情？或者是，说她对德音陛下的爱吧？

舞越道：“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会喜欢我？”

“不会。”

舞越：“……那我不回答。”

青夕无所谓：“随便问问，你不回答也罢。”

说完她转身。

“你去哪？”

入了夜，草木星稀，黑的极致，花园各色花草清香扑面而来，晚风带动清凉的空气钻入各处缝隙，发出沙沙或窣窣的响声。

青夕头也不回：“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臣民士兵还在城内和黑族较劲？还是说，身为一国之君，窝在这和喜欢的我在一起，乐不思蜀更快乐？”

舞越冷笑了一声：“无用之民，无用之兵。他们逃了，于我于他们反而更轻松。”

青夕观察了他一会。

“你没有信心保护他们。”青夕一眼看穿他内心，“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虚张声势。舞越，何不说句真心话？你，深知自己保护不了这个国家。”

死寂蔓延。

急躁的舞香没有立刻开口，帮哥哥反驳青夕，因为她说得是真的，且不带鄙意和轻视。

舞香心想，她和哥哥之所以接受青夕，是因为她这份坦荡，即便察觉到对方的不堪和懦弱，也不会嘲讽抨击。无论他们是怎样的人，青夕都能包容接纳。

…

明沂再迟钝这会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已死之人的气息，本该若有似无，如即将断线的绷绳。而此刻，却突然恢复生气和活力，实在匪夷所思。

以他对大陆各个出众治愈师的了解，没人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治好这么重的伤。

明沂暂且不管宫外聚集的人山人海，交给黑族自己对付……脚步一滞，他陡然一惊，交给黑族？他也是黑族，为何要说得那般事不关己？

难道真像那对兄妹所说，自己……还仍旧存在人类的念头？

不会，不可能。明沂神色顿时狰狞，冲向那对兄妹的位置，这次再不拖延，他要切切实实地杀了他们！

以最快速度抵达，绕过团团花簇，夜风凉薄，丝丝入骨，明沂想忽略这种感受，那会令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宫墙下，舞越一个人站在月色中，背影无防备，望着天际那轮圆月。

明沂冷着脸，一步一步走进他。

随着距离拉进，明沂已经预感到自己把这个少年的血肉撕烂，内脏穿透的画面，解他心头之恨，以及迷茫。呵，想必那一定是非常畅快的事。

明沂迫不及待了，以至于忘了，还有个舞香不在眼前。

猎物如此明显，他却半丝怀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