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积攒了一个月的勇气与决心，瞬间瓦解。

说不是上来是什么样的感受，求他放过的人是自己，一心想要逃离的人也是自己。

到头来，想念的人也是自己。

剩下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站着，一目连缓慢的蹲下，捂住耳朵，慢慢地缩成一团。

*

集鹰大厦就是集鹰集团的本部。

以前听荒提起过一次，他是在这里上班的。

一目连拖着装满了快递的拉车费力的走到大厅前台。

“你好……这里是你们的快递，麻烦你这里签个字。”一目连从腰包里拿出快递单，前台的姑娘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一下。

等待过程中，上午十点阳光清扫了晨雾，从透明的落地玻璃在照了进来，大厅里人来来往往，有来办事的西装革履，也有匆匆赶来上班的小文员。大家都忙忙碌碌，脚步声交杂在空旷的大厅里。

叮——

从最里间传来电梯到达的声音，这部电梯似乎和其他的不一样，甚至还有专门保安等候。

一目连抬头往电梯方向看去，看到VIP的字样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转开视线拉低了帽檐。

电梯门缓缓打开，女人的鞋跟清脆伴随着男人的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同时女人撒娇的声音也落入一目连的耳朵。

“中午去看电影好不好嘛？”

“嗯。”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低沉，却让一目连再一次无法动弹。

“先生？快递单签好了。”前台伸手在一目连的眼前挥了挥，等到他反应过来后又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快递单签好了噢。”

“哦、哦。”一目连慌张收回快递单。

眼见着女人和荒越走越近，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起来，抖抖索索的收拾快递单，一个不注意单子飘散掉在了地上。

他连忙蹲下去捡，脸也埋得更低了。

“我来帮你吧。”前台好心的走了过来蹲下和他一起捡着快递单。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荒路过他时脚步停了一瞬，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荒，你在看什么呀？”

三秒之后才听到荒冷静地回答，“没什么。”

终于顺利的捡完了快递单，他垂着头把单子收进腰包里，拖着拖车从另一个方向的侧门走出了公司大厅。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短短一瞬，一目连看见荒亲昵的搂着女人纤细的腰。

他勾了勾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帽檐下瘦窄的脸面色苍白。

*

回到他的蜗居已经是下午三点。

大半天没有进食让一目连的胃提出了反抗。

生理上饥肠辘辘，心理上却在不断的回放上午看到的情景，莫名的就连生存欲望都没有了。

他强迫自己睡上一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集装箱不开窗的时候密封性不错，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于是，在这静谧的环境下，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犹如擂鼓。

这紧张的心跳声仿佛见证了他的情绪，令他羞耻不已，回想以往在一起的日子，一目连觉得自己病了。

病态的疯狂的想他。

下半身有了反应。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但同时又觉得有股暖流正汩汩冒出，像一个泉眼流淌过五脏六腑，温暖而生动。

他埋在被子里，黑暗的视线，耳朵里的嗡鸣，只有他自己。

病态的解决着生理。

*

浑浑噩噩的睡去又醒来，不知过去多久，从床上猛的坐起，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七个小时。

在这七个小时里，他做了什么？

一目连突然有些烦躁，推开集装箱的门，外面又起了雾，湿气和寒气一起涌来一下子浇灭热情。

所以，在看见不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时，他没有任何表情。

身影穿着黑色的长大衣，眉宇之间尽是冰冷的寒霜。

是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