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水猴子（2 / 2）

“嗯？怎么不说话？”风三行挑了一边的眉，非要追问。

原无尤的表情变了变，起身想把位子让给风三行。

风三行不吃这一套，微微仰头看他，见原无尤紧抿着唇，不像是想告诉他的样子。风三行忽然觉得没趣，自己像个外人介入了好友两之间的谈话，不光没有共同话题还会冷场，便抱起进宝，歉意道：“打扰了，我带它回屋，你们继续聊。”

原无尤生硬地拉住风三行的外袍，拦住他回去的道。

风三行摸着进宝的毛，低头看自己的手一遍一遍顺过它全身，偏偏不去看原无尤，低声道：“让开。”

陈扬不知道为什么这师徒俩之间的氛围会突然变成这样，他赶紧到两人中间，硬着头皮当老好人，道：“有话好好说，师徒可别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师徒？”风三行重复了一遍，觉得有点讽刺，明明是方堂主带着无尤一步步走过那么多坎，若是说师父，方堂主更像无尤的师父。

我还配做他师父吗？风三行心想，没能问出口。他心里很烦，又实在说不出为何烦躁，他推开原无尤要往屋里走，重复道：“让开。”

原无尤抓起风三行的手，不由分说按在自己左胸口，这是风三行第二次那么近地感受到原无尤的心跳，不知为何它现在跳动有点异常快。

原无尤闭上了眼，道：“师父，我连心都可以剖给你看，”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别不理我。”

……刚刚先不理人的是谁！风三行抽不回手，原无尤这一招简直无赖，切中了他师父服软的弱点，一击致命！

风三行瞪大了眼，原无尤的“花招”越来越多，简直防不胜防。他终于舒展开眉目，如同往常那般骂道：“谁要剖你的心，滚开，我回屋子看书了。”

原无尤不放手：“师父不生气了？”

风三行：“当然生，你有本事一直抓着我？”

原无尤眼睛一亮：“这是你说的！”

“……”陈扬觉得他们忘记还有个活人在旁边，于是咳了一声：“那个，风前辈是不是该去喝药了。”

风三行趁机抽走手腕，先一步进屋把门关了，留原无尤和陈扬两人在外。

田鑫大夫背了一筐草药走进来，看了眼院子里被剑风摧残的花草，眼皮狠狠跳了下，揪着陈扬耳朵骂道：“给我把院子打扫干净！不然谁都别想在我这里住了！”

……

风三行不过出去走了几步，便被原无尤气得脑袋疼，最可恨的是他还是没能问出来原无尤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坐在书桌旁，根本看不进书，随口问道：“进宝，他们刚刚在外面说什么？”

进宝不能说话，风三行知道自己得不到回答，而进宝一跃，小心站在书桌上，轻轻在风三行嘴边啄了一口。

“……”都什么毛病！风三行擦了擦嘴角，进宝又乖巧地坐下，看样子像是很认真回答了主人的问题。

算了，他们说什么管我什么事？风三行想着，正要去给自己煎一包药，忽然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花香。

这是风三行与陆深之间相互联系的东西，名叫“千里香”，在遇到危险时声音和光线都太容易暴露自己，于是他们选了味道来作为信号。

风三行皱起眉，他换上衣服，拿起百炼剑，没从正门走，推开纸窗便寻着味道而去。

这香丝丝缕缕，他从皋阳城大街穿过，一路朝南，眼前就是邬江，水流湍急，仅有几艘渔船还在水面上。风三行站在岸边，河水涨落就打在他脚旁，四周都不见陆深的踪影，而香味似乎是从河中散出来的，他看了看这几艘船，准备一一上去看个究竟。

而风三行轻功还没来得及用，便感觉左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半隐半现的手从水中伸出，手呈现半白的颜色，怎么看都不是个活人手，风三行一剑砍下。它瞬间如水雾般消散，水面荡起一层不详的涟漪，随后从水里渐渐探出一个脑袋——是一个已经泡得浮肿的人，双目浑浊，似笑非笑。

这时，河面上其中一艘船毫无预兆地翻了，只听另一个船夫大喊：“水猴子！水猴子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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