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离家（2 / 2）

男人“嘿嘿”笑道：“那该不会和你一个德行吧？他长得多标致啊，还年轻，出去卖卖一晚上能有不少钱。”

原无尤麻木地听着，悬释剑身流转了一层灵力。

金夫人拔高了声音：“不是！你别乱说！无尤他还小！”

男人喘了两声：“哼，你那死掉的丈夫之前还问我们钱庄借银子呢，谁知道他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保不准外面娶了三四个妾，骗你说是出去经商。”这脑满肥肠的男人可能脑子里只有猥琐的浆糊，晃一晃倒出来的也全是污言秽语。

金夫人开始小声抽泣，无力道：“没有……他没有……”

男人呼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再给你个儿子，保证不比你现在这个差——额……”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胸口一阵把人神智都能夺走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垂下眼眸，一把长剑竟然直直穿过了他的身子，剑身全是血，一滴滴地往床上滴。

这人是之前每月都来原无尤家催债的瘦子，可能他早就惦记上了母亲的姿色，可听他们刚刚的对话，母亲似乎算不上是被迫的——原无尤面无表情地把剑一拔，血飞溅出来。

“啊！！”金夫人这时候似乎才回过神，疯了一样地找衣裳穿上。

瘦子倒下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丝一缕的衣物，他余光瞥见了那个站在床边的少年，腰背挺拔，面容冷峻，眼窝极深，眸子漆黑，好看得不行，他还有些遗憾，自己竟然没有尝过这个少年的味道……

原无尤面上冷静，心跳得极快，但是看着他母亲一个字都不想说，他将死去的瘦子从床上踢下来，拽着头发将尸体拖到屋门外。

金夫人慌忙间穿好了衣服，冲出来喊住原无尤：“尤儿！你去哪！这尸体怎么办……”她神经质一般揉着头发，呐呐自言自语道：“我们去埋了！尤儿，我们去埋了他！不会有人知道！”

原无尤背对着女人道：“娘不要担心，我都能处理好。您回房休息吧。”

金夫人迟迟不肯回去，满眼血丝，疯狂摇着头：“你跟我一起回去！”

原无尤回身，手刀劈在金夫人后颈，女人瞬间软了下去，原无尤扶着她睡在坑上。

悬释剑上全是瘦子的血，剑身微微发着不寻常的蓝光，仔细看去，那光似乎还顺着剑柄在往原无尤手上爬。

原无尤紧紧皱着眉，不自觉地咬着牙，毫无意识到自己握着剑的手抖得不停，手背上青筋根根冒起，他看着男人的尸体，全身紧绷，眼睛充血，突然爆发出一大股灵力，尸体在这样的力量下化为齑粉。

他眼前一阵发黑，胸口有一股暴虐的戾气，体内灵海翻涌着，他想对着虚空用出沧溟第一诀，化解一下郁结之气，可剑招已至，灵力怎么都使不出，最后他竟喷出一口血。

原无尤脑袋像被什么猛得一敲，疼得快要裂开，他大口喘着气坐在巷子一侧，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风三行的身影，他师父生于东海之上，在一处钟灵毓秀之地长大，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潇洒恣意。好像再大的东西，放到东海之上就小如蝼蚁。再重的担子，落在风三行身上他也会一声不吭地背上，这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涵养。原无尤长舒一口气重新站起来，摆出起手式，灵海渐渐平稳，他再次感觉到灵力在他经脉中游走——就是现在！他一剑朝空中劈去，两侧房顶的瓦片顿时碎了不少，古树的枝丫纷纷断裂掉在地上。

原无尤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趁着周围居民还没出门，赶紧走回了屋子。金夫人还在昏睡，原无尤面无表情地给母亲盖上棉被，又找出书信，清清楚楚写明白父亲生前的种种，又表示自己要离家历练一段日子，希望她不要担心。

随书信一起的还有他身上的全部银两，原无尤回屋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打包成行李，悄无声息地跑远了。

……

风三行很头疼，他准备临走前磨点药粉带着，这一天已经耗费了他大量体力，明早还要御剑去蠡西城，他必须要休息了。进宝趴在门槛处，把尾巴卷在身前，埋头大睡，还发出轻微的胡噜声，让人听着更是想直接躺倒。

风三行打了个呵欠，把药粉用纸包好，装进行囊。他走到大门前，看着漆黑一片的东来镇，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少有的有些惆怅。

他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伤春悲秋的感慨，就见原无尤朝他走来，这小子背好了行李，拿着悬释剑，还真有点行走世间的年轻修士的味道。

“……”风三行看着他徒弟不知该说什么。

原无尤的眼睛很干净，似乎所有纯粹都倒映在他眼眸里，他道：“师父，带我走吧。”

风三行心情烦躁就喜欢折腾别人，这次是进宝遭了秧，风三行把它抱在手上，凉手捂在它身上汲取热气。他在庙里踱了两步，认命道：“‘观千剑而后识器’，后院确实不应该是你练剑的地方……好吧，我带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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