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部 第三章 十八摸(2 / 2)
哎哎呦,我越摸呀越喜欢……”
李夫人一听,不由双目瞪得溜圆,瞠目结舌地问道:“这这这……这唱的都是什么呀?”
随行的下人中,除了丫头仆妇,也有家丁,也有人在下档窑子中听过这曲儿,但谁敢说出来这是《十八摸》?两个同去过窑子的家丁还相互挤眉弄眼,以前听的那些十八摸都是粗言鄙语,哪有现在这个唱的这么噬魂销骨,还巴不得多听一会儿呢。
“这到底是什么曲儿?”李夫人大发雷霆,环顾四周,却见没有一个人肯说话,李夫人便扭头盯住一个粗壮的仆妇冷冷地道:“王婶儿,你以前曾经跟着你男人在市井中卖过杂货,什么事情没见过,这曲儿你要是说不上来,我现在就命人打断你的腿!”
“夫……夫人,好……好像是窑子里的《十……十八摸》!”粗使仆妇王婶儿心中七上八下,想要不说,但再看看李夫人似乎要吃人的眼神儿,终于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窑……窑子?”李夫人眼前一黑,脸色极度难看,伸出颤抖的手指一指李继宏的屋子,颤声道:“给我……给我冲进去,把那个唱浪曲的小蹄子给我抓出来,打死!打死!”
一群仆妇与丫头呼啦一声便冲了过去。
“九摸呀,摸到……”
房间里,红苕正弹着琵琶,突然,一伙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琵琶砸烂了,脸抓花了,人也拖着就往外走。
红苕不由吓得高声尖叫,李继宏正在兴头上,突然看见这一幕,不由也大怒,抬起身来,一连几脚便将几个仆妇踹出了门外,拎着酒壶又拍在了那个粗壮的王婶儿头上,王婶儿立刻头上鲜血直冒,一委身便逶迤了下去,李继宏这才大怒道:“干什么?谁容得你们如此放肆!敢到我的房间里来撒野,都不想活了!”
看到李继宏狂暴的样子,众人吓得又蜂拥而出。
“我!”李夫人便怒不可遏地闯了进来。
“娘,你怎么来了?”李继宏一愣。
李夫人劈头就骂:“李继宏,你干什么?你姐姐刚死你就在这里听这些淫词艳调,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时候,李仁罕也刚刚回来,刚走到院子中,正跟毋昭裔生气中,突然听到李继宏的院子中李夫人在高声发火,不由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李夫人便气的几乎语无伦次地道:“这个孽障,他姐姐刚死,他就在这里喝花酒、听艳曲儿!”
“听艳曲儿?听的什么艳曲儿?”李仁罕也有些恼火地问道。
“听……听说是叫什么什么《十八摸》的?”李夫人记不太清楚地道。
呯!的一声响,肚子上就挨了一记大脚,李继宏整个人就飞出去了,还没爬起来,李仁罕又跟了上来,左右开弓加上大脚,这一通下去,直看得李夫人目不暇接,惊愕异常,连忙冲上来拉李仁罕道:“你干什么?你想把他打死?”
“十八摸?十八摸?我还真就想把他打死!我没这样的儿子!”李仁罕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李仁罕是大蜀第一武将,这身上的力气何其之大,又是挟愤出手,这一顿暴打,只打的李继宏口角溢血,连肋骨都差点儿断了好几根,这还是因为是自家唯一儿子,李仁罕在暴怒中仍有留手,否则李继宏焰有命在?
李继宏在别人面前再牛逼,也不敢再李仁罕面前耍横,连忙爬起来捂着胸口大声地咳血道:“爹,爹,别打了!别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你在这里听艳曲儿?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你姐姐还躺在外面呢!”李仁罕越说越气,恨铁不成钢,又看看房间中的摆设,更是气不朝一处打来,狠狠地一把撕下一条红绫,大骂道:“你看看你!什么德行?不就是跑了个女人吗?就自暴自弃成这个样子?你看看,都几天了,你的房间中还是这个样子!人都跟着方落雁跑了,你还留恋个什么?给我拆了!拆了!”
“拆了?!”眼见李仁罕身边的侍卫就要下手拆喜房,李继宏猛然警醒,连忙阻止道:“不要,不要!”
李仁罕便再次大怒,虎视眈眈地看着李继宏道:“不要?不拆留着丢人现眼吗?我告诉你,今天我已经去跟毋昭裔退亲了,彩礼我也都拿回来了,以后,你跟那个毋宝箱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以后再想她,再给我半死不活的这个样子,我打死你!”
“什么?爹!你凭什么去给我退亲?”李继宏大惊,酒立刻就全醒了,连忙冲过来大叫道。
“呯!”又是一记大脚,李继宏直接又给一脚踹飞,大怒道:“混账!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说毋宝箱是你媳妇就是你媳妇,说不是就不是!有你愿意不愿意的吗?老夫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们就断了!给我拆,谁要是再敢拦着,我打断他的手脚!”
几个侍卫立刻冲了上去讲成亲的喜字,红绫,凤烛等东西一扫而空,甚至连衾枕被褥都一起抱走。
李仁罕这一脚用的极重,李继宏如遭重击,一时竟爬不起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侍卫抱走这些东西,心痛的在滴血,喉头一甜,又是一股鲜血顺着嘴角缓缓地流下。
“出息!”李仁罕大骂道:“老夫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不破不立,今天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李仁罕说完,再也懒得看李继宏一眼,却转身朝着发蓬裳乱的红苕冷冷地道:“我听说过你,花月楼的头牌红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