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部 第七章 再睡(2 / 2)
李家大院中,围上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但南玉屏如猛虎出枷,一刀一剑楔入人群之中,血雨狂洒,侍卫纷纷倒下。
李继宏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依旧甩不脱南玉屏的追击。
正狼狈间,前面突然一阵脚步声响,正是吴继忠陪着李仁罕带着剩下的几十名暗影卫到了。
李仁罕的脸色气的铁青,老远便怒问道:“怎么回事?哪来的刺客敢闯进我李家?”然后,李仁罕便看见了刀剑纵横中的南玉屏的脸,愤怒又变成了惊愕:“南玉屏?怎么会是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夜深人静,娟儿等人早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东摇西晃几乎站立不住,李丽春却正襟负手,卷握着一本诗经在房间里出神地踱步念道,正是《蒹葭》。
李丽春背完,眼前似乎又幻化出南玉屏那儒雅的俊影来,李丽春傻傻地笑着,复又伸出纤纤葱指,指点着眼前心上人虚化的俊朗脸颊,痴痴地笑着:“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古来写相思者,莫过于《蒹葭》,就如你对我,望之弥近,触之不及,总若遗梦,似幻还真,似喜还嗔,惶惶然明知南柯而不敢醒也。
《梁书到溉传》也曾云: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萧衍叹的是那到溉与到荩,我叹的却是那飞蛾,即便我已有那焚身之悟,然这火光又在何处?”
李丽春念完,却又复有怅然失神,神游不知何处。
突然,院子中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还夹杂着刀剑的撞击,将李丽春从遐思中强行扯了回来,楼窗俱已被封死,李丽春即便想窥视也不可得,不由眉头微蹙,问道:“娟儿,这么晚了,外面怎么回事儿?”
李丽春虽然是被囚禁的大小姐,那毕竟也是大小姐,娟儿不敢怠慢,连忙道:“我下去看看!”
“啪啪啪!啪啪啪!”
赵季良的府邸,府门被石奉拍的地洞山摇。
几个下人连忙在里面问道:“什么人?这么晚了想干什么?”
石奉连忙大喊:“石家石奉,紧急求见赵大人,救命!”
赵家的客厅,还没有完全整理好衣服的赵季良和赵元振,急匆匆冲进来的石奉。
赵季良不由微怒道:“石将军,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这么晚了还闯到我这里来?”
石奉和夫人连忙行礼道:“本不敢惊动大人,但方才南玉屏这孩子一个人到李仁罕李节度使家去了,还请大人救命!”
赵季良刚刚睡深便被叫醒,还有些朦胧,问道:“他去李家干什么?”
“杀李继宏!”石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什么?杀李继宏?!”赵季良这下完全清醒过来了,也不由打了一个机灵,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有一个时辰多了,快请大人拿主意!”石奉急切地道。
赵季良踏步就往外闯,急道:“快随我进宫去向皇上请旨,去李仁罕的家里刺杀李继宏,老夫也救不了他,只有皇上能救他,快走!”
李家,李仁罕虽然愤怒地吆喝,但南玉屏厮杀之中又何能听到李继宏的声音,南玉屏血红的双目中,唯有李继宏的身影。
侍卫潮水般地涌上来,又在南玉屏的一刀一剑下死伤惨重,刀下几无一合之敌,南玉屏早已经杀红了眼,宛如砍瓜切菜,又已经再次追上李继宏的后背,横刀再次斜劈。
李继宏逃亡之中骤见父亲和吴继忠带了剩下的所有暗影卫过来,不由大喜过望,刚要开口,却突然又听得脑后风声凌厉,知道是南玉屏又追了上来,连忙回身横封。
当!的一声脆响。
南玉屏挟怒而击,恨不得把李继宏直接劈成两半,力道何其之大,李继宏只觉的虎口巨震,仪刀直接再也几乎拿捏不住。
南玉屏左手碧水剑立刻顺势横扫,就要将李继宏拦腰斩断,李继宏也亡魂大冒,暗道:“坏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