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部第九章《席上有赠》(2 / 2)
李安也不说话,立刻就走.
李继宏这才满意,看着李桂语气不悦地道:“你看看你,比李安胆子小多了,还不去置办酒菜?”
李桂憋了一肚子火儿,却不敢回嘴,连忙道:“是!”也赶快地去了。
两顶小轿悄悄地进了李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闺秀来李丽春这里串门子来了,李继宏的房间门口,轿子上却悄悄下来了花月楼的头牌红苕和红牌翠桃,一红一绿,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抱着笛子,看起来是格外的妖娆。
李继宏一见,正喝着的一口酒噗地一声就喷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好!好!李安!好!知我者,李安也!红苕,快过来!快过来!本公子还真想你了!”
李桂不由面色如土的道:“公子,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只怕会出大事的!”
李继宏便有些恼火地看着李桂骂道:“李桂,你是真的越活越活回去了?真的不如李安啊?连李安都看出我是故意的来,就是让消息传出去,或者毋家那边悔婚,或者这边我爹跟我动手,我正好借机不去迎亲,也免得真的被那毋宝瑶坑了,你怎么还是看不明白呢?
我知道,你是怕我爹怕出毛病来了,行!你先走,离开这里,这里有李安一个人就够了!”
“公子,我不是……”李桂连忙道。
李继宏却朝着他吼了一声:“还不走——”
李桂无奈,只得再次看了看垂首立在那里,一脸平静与无辜的李安一眼,无奈地离去。
李继宏这才哈哈一笑,叫道:“啊呦,我的美人,我可真的想死你了……”说着,搂着红苕进屋。
红苕进来,朝着李继宏笑嘻嘻地道:“公子这么着急的叫着我们来,想听什么曲子啊?”
李继宏便笑着问道:“你们还会什么好听的曲子呢?”
红苕便笑道:“我们常唱的曲子公子也都听烂了,今日既是饮酒,我这几天刚巧学会了韩偓《香奁集》中的一首《席上有赠》,就唱来给公子听听如何?”
“《席上有赠?》”李继宏听了不由拈壶一笑,呵呵道:“好!这韩偓听说写艳词很有一手的,你们就唱来听听吧!”
红苕便和翠桃坐了,将琵琶放在腿上,按了按弦,又挑了几下试了试音,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矜严标格绝嫌猜,嗔怒虽逢笑靥开。小雁斜侵眉柳去,媚霞横接眼波来。鬓垂香颈云遮藕,粉著兰胸雪压梅……。”
李桂刚刚离开没有半刻钟,李继宏的房间方向,立刻想起了一阵的和着琵琶的清唱声,歌声很悠扬,但却充满了宴席的狎昵气息,李桂不由摇摇头,快步的离开了去。
“太上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又有三台北斗神君,在人头上,录人罪恶,夺其纪算。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月晦之日,灶神亦然。凡人有过,大则夺纪,小则夺算。其过大小,有数百事,欲求长生者,先须避之。是道则进,非道则退。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於物。忠孝友悌……”
李丽春的绣楼上,李丽春正在闭目默诵着道经中的《太上感应篇》,刚念到这里,便被楼下一股浓艳的歌唱声打断,李丽春不由皱了皱眉,懒得去管,又继续念道“正己化人,矜孤恤寡,犹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遏恶扬善,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
但楼下的琵琶声音不降反升,竟有笛子又加入进来,一片浮躁,李丽春眉头微蹙,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往下一看,隐隐是李继宏的房间方向,李丽春脸现恼怒之色,正要开门下去问个究竟,手到房门,终究长叹一声,转身回来,关了窗户,复又坐下,继续背诵《太上感应篇》。
“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苟或非义而动,背理而行。以恶为能,忍作残害。阴贼良善,暗侮君亲。慢其先生,叛其所事。诳诸无识,谤诸同学。虚诬诈为,攻讦宗亲。刚强不仁,狠戾自用。是非不当,向背乖宜。虐下取功,谄上希旨。受恩不感,念怨不休。轻蔑天民,扰乱国政。赏及非义,刑及无辜。杀人取财,倾人取位。诛降戮服,贬正排贤。凌孤逼寡,弃法受贿。以直为曲,以曲为直。入轻为重,见杀加怒。知过不改,知善不为。自罪引他,壅塞方术。讪谤贤圣,侵凌道德。射飞逐走,发蛰惊栖,填穴覆巢,伤胎破卵。愿人有失……”
受骚扰的不止有李丽春,书房里,李仁罕正与李夫人在商讨李继宏婚事的具体细节,簪儿在一旁□□,突然,一阵缥缈的歌唱传了进来,香艳浓腻,正是红苕的《席上有赠》。
李仁罕不由大怒,站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李夫人细听了一会儿,也大怒道:“这是韩偓的《席上有赠》,怎么会有歌妓在我们家里唱这支曲子?把我们家当什么了?”
“李继宏!”李仁罕一想便明白了什么,直接抬脚向前面走来。
李夫人和簪儿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