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怀璧 五十六（2 / 2）

在告别仪式之后，实际下葬之前，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可以寒暄。

倒是没人敢在遗体前造次。于是稍微往外围转悠了转悠。

隐藏于角落之中，把世态炎凉看了个遍。其实也不是现在才了解某些人的嘴脸，倒不如说，正是因为那都是十年前的认知了，所以重新理解一遍才是偷窥的价值所在。

暗搓搓地收集各个人的情报，连族里的人也不例外。

彼此彼此。从我有记忆起，走的便是互相伤害的路线。

察觉到人群的动向，知道是要移动到墓地进行下葬。于是边移动边靠近明清玄身边。因为队伍在移动，其实也没有什么必须跟在她身边的理由，只不过看着外形是我的明清玄，同时得到了她毕竟还是以亲人的身份、在最近的距离参加了葬礼，和毕竟我也算是参加了葬礼的双重满足。

这一段路程只有亲友参与。所以同样没什么恶心事。可能某些人其实内心里没有半点悲伤，但同时也没有幸灾乐祸。这样我就觉得足够了。

泥土一铲子一铲子地盖上去，说快说快说慢说慢，反正就是结束了。

脑子里不断回忆我记忆里的十年前的葬礼，感觉有哪里不对，但画面上没有哪一处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记忆与现在的眼前所见……

说到底，穿越时空这种事情，既然有影响过去与未来的概念，那么已发生和未存在的概念就会失去，有的仅仅是记忆里是否经历过。

记忆里的，和现在新添加到记忆里的。哪一场是没参加过，哪一场是参加了？你以为的真的是你以为，你以为的其实不是你以为的。

过去的记忆里自然看不到自身。可是如果没有参加又哪来的这视角和声画。而如果仅仅是类似却不同，这过于的一致也到了恐怖畏惧的程度。

不过也不是很令我在意。

想一想，我飘了两个世界，还是不能回到我的黄泉。已死之人不得安宁，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呢。

没有实感？我本来就失去了有实感的人生。要说令我复活，还能激动一下，现在这不伦不类独独提醒我注意实感的事态，我还真不太愿意配合。

下葬完毕，死者方面的事情就算了了，剩下的是活人之间的事。

白天的事情告一段落，晚上的一顿饭，呵，冬天天黑得早啊，不是很适合这特殊职业的一拨人，夜晚阴暗里看不清的角落，亦是他们内心的写照。

暗流，不，明流涌动。

看着一簇簇人来回移动，逐渐落座，慢慢安静下来。我不免笑了。

恶心归恶心，倒是完全不需要担心。

佣兵世家，靠得是无数人的拼搏努力，才得以传承的。

失去一位优秀的族长，失去的是在顶尖势力头衔的角逐的优势。但只要空家退而求其次，且不主动弄出岔子，一个一流势力的地位依旧能保持。

况且还有明清玄。

我不清楚两年后具体发生什么。但是今日，这批人，还有另一批人，会是谁压倒谁，我很清楚。